《夜以继日》:用不同寻常的口吻来讲述烂俗的爱情故事
第一次看滨口龙介的作品,在香港法国电影节期间顺便在油麻地的百老汇先睹为快,很想见识一下这位首次空降戛纳竞赛单元的日本导演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坦白说,感觉像是黑泽清的新片没能及时完成拍摄,于是戛纳选了这部风格类似的作品来顶替入围。这部作品后半段的风格走的完全就是黑泽清那种惊悚悬疑路线,依靠阴森的配乐与诡异的摄影角度来渲染平静生活里突如其来的惊悚感。然而,滨口龙介并不像黑泽清钟情于把玩类型混合的电影实验,他更乐于用不同寻常的口吻来讲述一个烂俗的爱情故事,这或许才是本片最大的亮点。
导演在平衡爱情文本与惊悚悬疑气氛两者做得比较出色,甜蜜温馨的画面里突然冒出一个幽灵般的前度男友,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意想不到的诡异气氛。而这种挥之不去的氛围又伴随着之后离奇反转的剧情,大大冲淡了情节中狗血的日剧味道。而在节奏感的把握上则稍显逊色,导演始终用匀速的生活节奏来建构叙事。我在观看的过程中总感觉这个故事还能绵绵不绝地延续下去,无论女主角之后还会有什么出人意表的选择。这一点相信会令很多观众(包括我)渐渐感到乏味无趣,产生不耐烦的情绪。
这个司空见惯的爱情故事,表面上看似展现了一个女子见异思迁、反反复复的情感历程,但仔细回想又觉得剧本里种种设计都饱含用意,爱情里的人不都是盲目而自私的吗?女主角在前度与现任男友之间徘徊不定的表现似乎体现出爱情捉摸不定的本质。爱情永远是跟随主观感受而自由流动,难以呈现出冷静客观的面目。影片结尾部分貌似女主角与现任男友重归于好,温婉美妙的配乐画面又再浮现,然而面对着同样的河流却说出迥异的描述,两人心中的芥蒂和同床异梦的心思叫人看得毛骨悚然。这种情感反差极大的呈现方式让我联想到新浪潮祖母70年代一部著名作品《幸福》的结尾,也是用到同样的手法来探讨爱情的本质。在这个层面上来看,滨口龙介有着丰富的想象力与深刻的思考,远胜于温情脉脉的纯爱日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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